美国股市阴云重现 市场归因联储

    【网络版专稿/杂志特约记者 胜寒 发自美国华盛顿】虽然刚刚立秋，但美国投资者的信心脆弱得却象晚秋的树叶。继周一（8月27日）小跌后，道指于周二（8月28日）急挫280点，将上周以来的乐观情绪一扫而空。这轮下跌与企业面消息和疲弱的经济数据都有关系：8月消费者信心指数创了两年来的新低，从7月份的111.9跌落到105；美林证券更是火上浇油地把同行花旗、贝尔斯登和雷曼兄弟的股票统统降了级。于是，投资者心底那块抹不去的阴云重新浮现：到底华尔街在次级按揭的沼泽中还要陷多深？
    市场是把今天急跌的主要原因归咎于美联储，归咎于其三周前的一纸会议纪要。按照惯例，在每次公开市场操作委员会（FOMC）例会三周以后，美联储会将会议纪要的内容公之于众，作为与市场沟通并引导投资者预期的重要手段。纪要在发布前一般会稍做修改，但还是提供了一个简明而全面的反映——8月7日，联储做出决定，维持5.25%的联邦基金利率不变。在这份会议纪要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美联储的政策思路：
    首先，联储的货币政策继续重点关注通货膨胀，但承认“最近的金融市场银根收紧对经济增长带来了更多下降的风险”。FOMC的成员们期望市场条件将自行恢复正常，但认为“这一过程将会持续一段时间，特别在与次级按揭相关的市场上更是如此。”与会人员不排除市场条件会进一步恶化，甚而影响整个经济的增长前景。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将需要联储作出“政策反应”。
    其次，这一表达方式的潜台词是：当时（8月7日）次级按揭问题尚不危急，至少还没有发展到联储需要降息的程度，为此美联储愿意再等等看。
    第三，美联储会考虑市场条件的进一步变化，并把相关的经济预测作为是否做出“政策反应”以及做出何种反应的重要依据。
    第四，美联储表示，“房地产市场的调整有相当可能会比年初预测的水平更深，时间更长。”这等于再次承认联储几个月前的估计过于乐观，而且为降息等政策措施预留了空间。
    应该说，这是一份相当中性的报告，它既阐明了当时联储不降息的理由，同时没有排除下一次FOMC例会时采取行动的可能。
    但是，市场并不这样认为，投资者既没有发现联储在9月18日降息的明显信号，更没有找出两次会议间紧急降息的暗示。相当多的分析人士都认为，在8月17日决定下调再帖现率50个基点后，美联储在下一次例会降息的可能性在逐渐减小。在这样的判断之下，投资者信心又一次受到打击。在美国东部时间下午两点有关会议纪要发布之前，道指一度走稳，甚至略有反弹。一等纪要公布，道指在短短两小时迅速下跌150点，直至以13041点报收。
    这里有两条需要说明：首先，该纪要所记录的事实发生在8月7日，即次级按揭危机深化之前。与当时相比，市场条件已经严峻许多，美联储的态度及观点也相应变化很大。在这种情况下，经济衰退的风险以及短期的危机处理已经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很难相信联储的货币政策目前仍会死抱着通胀不放。因此，以8月初的会议纪要判断9月中旬的货币政策决策，不啻是刻舟求剑。其次，尽管联储依然把对实体经济的判断作为决策的根本前提，这并不意味着联储会等到衰退来临之后再去降息。换言之，恶劣的经济数据出现，则说明货币政策已经滞后。所以，只要联储判断衰退的风险已经临界，它可以随时降息。
    然而，目前的投资者信心已经脆弱如纸，市场条件的恢复、流动性的放松需要有不停的利好刺激。而在投资者看来，没有好消息即是坏消息，但凡有任何利空，投资者便惶惶然如惊弓之鸟。
    证明之一：根据芝加哥市场的VIX（股票市场波动性指数，CBOE VOLATILITY INDEX）指数，本周美股波动性指数上升15.8%至26.30，表明恐慌心理再次弥漫市场；证明之二：三月期的短期美国国债利率自上周以来首次下降，表明流动性再次趋紧；证明之三：两周前芝加哥市场的联邦基金利率期货显示，市场认为联储会在8月底前紧急降息，而本周已有超过一半的意见认为9月18日联储不会降息。
    在这种情况下，金融市场陷入了一个奇特的心理怪圈：如果市场条件趋好、流动性放松，对美联储降息的预期就会变小；然而，货币政策的预期趋于悲观，又导致市场条件恶化、流动性收紧，联储降息的可能性反而增大。其结果必然是股指时高时低，市场震荡不断，波动性大大增加。这有可能是一个自我实现的过程，因为无论如何，金融市场的信心不可能自行恢复到次级按揭危机之前的水平，总的趋势还是震荡下行，直至美联储的下一次降息。从这一角度来看，9月18日降息的可能正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