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杰|文
天则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法国高等欧洲研究国际中心(CIFE)研究员
从欧洲媒体的报道中,2016年可能是这一代人记忆中的多事之秋: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欧债危机,紧接着是法国和比利时的难民危机,欧盟东部成员国的边境难民涌入,各成员国对处理经济和社会问题横生龃龉,现在还有几周的时间,英国又要举行全民公投,来决定英国是否继续留在欧洲联盟中。然而,英国脱欧公投注定是一场由政治极端派鼓动的闹剧。
欧洲联盟脱胎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种政治力量为欧洲所描绘的前景之间的竞争。一片焦土的欧罗巴大陆在20世纪上半叶实际只是延续了罗马帝国以来的两千年战争史。各民族国家之间的纷争、由贫穷和落后的价值观培植起来的民族主义,以及恰逢其时的野心政治家,酿成了工业革命以来最大规模的流血和暴力。战后的欧洲面临三种前景的抉择,一种是美苏超级大国为欧洲筹划的盟友和缓冲带;一种是由法国戴高乐将军为欧洲设计的民族国家的未来;还有一种则是建构主义的能够代表欧洲政治结构要素的欧洲联盟图景。幸而,战后的欧洲精英们将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欧洲一体化进程从煤钢联盟,发展成欧洲经济共同体,再到今日的欧洲联盟。由于戴高乐的反对,1963年和1967年英国两次试图融入政治上的欧洲,都遭到了拒绝。直到1973年1月1日,英国正式成为欧洲经济共同体的成员国,标志着英国正式加入欧洲共同市场,充分享有成员国的各项贸易、经济、政治权益,也同时承担起与其他成员国别无二致的政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