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缅怀杜润生先生

　　文|曹远征   原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不记得是九二年末还是九三年初，在费孝通先生<<江村调查>>的肇始地——苏州远郊召开有关农村改革发展问题的研讨会。因我时任副所长的国家体改委研究所是参与单位之一，便试着邀请已离任赋闲的杜老参会。不想，他爽快地答应了…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当地主办单位派了几辆面包车在虹桥机场迎候。我们一些年轻人与杜老、还有朱厚泽、于光远等前辈同乘一辆车前往苏州。车窗外，湿漉漉空气中，微风透着阵阵凉意，阴沉沉的天空上，云缝里偶尔漏出一缕阳光，江南冬末早春，乍暖还寒，阴郁中夹杂着些许春意，沉闷中混杂着一点亮色，似乎正是我们当时心情的写照。那时，苏联东欧崩溃不久，中国何去何从，还是问号；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刚刚传达，姓“社”姓“资”，还在争论，经济不振，言路不通，情绪低迷，还是常态。同车的人小声议论着形势，谨慎地憧憬着希望，但常常却是叹息代之，车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