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地方戏,先后以悲剧、闹剧、正剧的面目出现,《三上桃峰》事件,因此载入史册
这一群重压之下的政治贱民,一直到文革结束以后还迟迟不得平反。世间的风云变幻,好像和他们凝固的空间没有关联
山西省委委曲求全,反复查证,自扣帽子,也有一些顽强的推拒。一个神圣的报复,在严肃庄重的呈报文件里画上了一道刺目的颜色
《三上桃峰》引发的政治风暴,终于震垮了一省的权力高端,从此,山西又一次陷进派性斗争的战场,剧烈震荡持续数年不能止息
作家胡正的“端菜避席”,后来成了一个有名的典故。每当一个问题难以面对,急于退下,就有人打趣,“端菜去啦?”
对知识分子精神和思想的伤害,是文革最深远的罪恶
种种现象表明,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不抛出一个受刑人,山西省委显然难以过关
文革以后《三上桃峰》事件平反,李旦初金子终于闪光,先任吕梁高专校长,继任山西大学常务副校长
有的时候,识别荒谬,并不需要很高学术水平,铿锵宣告点破荒谬却是需要十分勇气。赵云龙的冲天一怒,足可以让他成为那个年代的英雄
把所谓仇恨对准一个畜生,不是畜生出了问题,只能是这些发狠的人群出了问题。这个死于暴力批判下为数不多的一个畜类,是那个疯狂年代的一份见证
山西人懵了,原先好好的优秀作品,怎么一夜之间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
这是文革时代常见的大批判场面:发言只有一个方向,认定你有罪,然后声讨,上纲,谩骂,恐吓,不骂成反革命不罢休。这个公共舞台上,构陷,出卖,伪装,自保,无奈,同情,身不由已,也是那个年月的众生相
从《三上桃峰》开始的一批地方戏的制作,是对样板戏一统天下的不满和愤懑。它亮出了另类的旗号,本身就是对文化专制的反抗
回顾《三上桃峰》在文革期间的若干次修改,阶级斗争加上——去掉,再加上——再去掉,不知道折腾过多少个回合
那几年还是样板戏一统天下,缺少文艺演出,从上到下感到了舞台的单调乏味。此时来自观众来自领导的叫好,都不过是在禁锢严密的空气里,表达了放松手脚,放松管制的些微诉求
太巧了,和桃园经验同出一地,一个姓王的女县长赠马,姓王,女,给以后的批判埋下多少杀机,不过那时候,谁想得到
现在回头审视,这个戏以及其他当时的现代戏,无不具有社教运动至文革前夕的那一批现代戏的浓重时代色彩
中共建政以后多年,何曾见过全国围剿一出戏,何曾见到这种围堵攻击引起全世界的惊讶和关注?